韩鸦铭

《风云阙》开更,上演兄友弟恭(?)的温情戏码

【风云阙】七、维护

  秦朝自进了楚府便长久不曾出去过,楚凌风怕他闷坏了,就让小厮带他出去逛逛。但秦朝其实并不是很想出去,因为外面有他以前的熟人,他年少成名,很有些轻狂,以往得罪了不少人,现在他家中落难,自己已是罪臣之子,难免会招人奚落。可到底不能拂了楚凌风的一番好意,也不能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,便也答应下来,挑了个阳光明媚的无雪冬日,整装出门了。

  街上倒是一派繁华景象,半点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喜怒哀乐繁荣衰落而泛起涟漪波澜,东西都是这样不变的,可是人的心境却不同了。

  这家小摊的糖葫芦是父亲常买来给自己吃的,那家糕点店铺是母亲最中意的甜点,还有那家绸缎庄,每次过年,父亲都会陪母亲过来买面料,自己就在绸缎里面嬉戏玩耍,现在想来,当真美好得叫人落泪。

  秦朝吸吸鼻子,拿过小厮手里的钱包,掏出两文钱,买了一根糖葫芦,咬下一口,嗯,倒是比以前酸了呢。

  漫无目的地走到东城门口,迎面走来一匹高头大马,旁边跟着许多随从,马上的人吆喝着:“让路!让路!”

  秦朝一眼就认出这是许尚书家的二公子,慌忙闪避,却已是来不及,马已经到了跟前,秦朝连忙低下头去,却听见马上的人吆喝一声:“吁!停下!”

  “哟,这不是秦公子嘛?”许胥勒住缰绳,翻身下马,走到秦朝面前仔细打量他,看了一会儿戏谑地笑了:“怎么?罪臣之子也来招摇过市了?”

  秦朝知他故意挑衅,并不答话,只是往左迈了一步,打算走人。

  “慢着!”许胥侧身挡住:“秦公子以前是多么能言善辩的一个人啊,如今怎么这般孤言寡语?莫不是这言语的功夫,也是要狗仗人势的罢?人没了,狗就不会叫了。”

  秦朝的唇泛着白色,他咽了一口唾沫,轻声道:“许公子明白这个道理最好,须知你现在叫,也是要仗着人势的。”

  “混蛋!”许胥一拳打向秦朝的脸:“罪臣之子,还敢跟我争高低!”

  小厮连忙上前护住秦朝,却被秦朝拉住:“不用管我,他们人多,别害了你。”转头却对许胥一字一句地说:“我父亲不是罪臣!”

  “哈!你说什么?你父亲不是罪臣?秦朝,你好大的胆子!竟敢说圣上不公,审案有误!你是不想要脑袋了吗?”许胥用马鞭指着他:“你以为楚将军就一定保得住你吗?”

  “可我父亲不是罪臣!”秦朝通红着双眼,大声道。

  “秦朝!”楚凌风从远处走来。

  “兄长。”秦朝突然就落下泪来,连忙用手擦去,然后弯腰行礼。

  “楚将军。”许胥立刻收敛不少,毕竟楚凌风官位不低,得罪了他并没有什么好处。

  “许公子,怎么和我弟弟在这大街上争执,有失身份啊。”楚凌风笑着说。

  “我原也不想的,只不过听到秦公子对圣上判决有所不满,这才不得不较起真来,犯法已是大错,若是犯法之后还不知罪,那可就真是枉费了圣上一番怜悯之心了呢。”

  楚凌风依然笑得柔和:“许公子说的是,秦朝年纪小,只重感情不辨是非,说的话许公子切莫当真。不过秦朝以后若有错处,许公子尽管告诉楚某,我这个做兄长的自当管教,就不劳许公子亲自动手了。”

  “是。”楚凌风既已认了秦朝的错处,许胥也不会那么没有眼力见地再次为难,当下就放行了。

  楚凌风想要牵起秦朝的手,却被他一把甩掉,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,看着他哭着跑远了。

  回到府上,楚凌风径直走向秦朝的卧房,在门口就听见了呜呜的哭声。走进去时,秦朝正跪在床边,哭得伤心。

  “哭什么?”楚凌风在床头坐下,摸了摸他的头:“什么话该说,什么话不该说,心里没有数吗?还敢在集市上说你父亲不是罪臣!这是摆明了对圣上心存怨怼吗?被别有用心的人听见,我也保不了你!”

  “你也觉得我父亲是罪臣吗?!”秦朝猛地抬起头来,目光凶狠,像一头小狼。

  楚凌风不为所动:“我觉得他是或不是都一点用也没有,关键是圣上怎么看。我明白你的心思,也能体会你的痛苦,但在你还没有能力扭转一切的时候,你就要认命,耐心等待,直到机会来临。”

  楚凌风把他扶起来,让他坐在床边上,握着他的手说:“你可能觉得我今天没有维护你,反而说你父亲是罪臣,但其实功过是非自在人心,也不是一句话能够改变的,在你心里他是善良正直的,他就是善良正直的。”

  秦朝这下明白了楚凌风的意思,只觉得方才对楚凌风发脾气实在太不应该,也不知道兄长生气了没有,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去,触到楚凌风等目光后又迅速下垂,闷声闷气地说:“方才是秦朝胡闹了,不该对兄长无礼,还请兄长教训。”

  “确实该罚,但罚的不是你对我无礼,而是你今日的冲动,而且不信兄长会站在你这边。”楚凌风扫了扫周遭,发现没什么趁手的兵器,不禁笑道:“是我疏忽了,本来该给你配把戒尺才是。”

  秦朝红了脸,吱吱唔唔地说:“要不这次,兄长就饶过吧……”

  “你倒是敢开口。”楚凌风拿手点了点他的头:“算了,罚你抄书吧,听你二哥说你在学《中庸》?就把《中庸》抄十次吧,用小楷抄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“两天内抄完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“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我要跟你说,”楚凌风端正了神色:“你二哥从小是跟着我长大的,与我的感情自是不一般,如今你也是我弟弟,他自然心里不太痛快。但无论如何你都要敬爱他,真心把他当做兄长来对待,按服侍兄长的礼数来服侍他,他对自己人是极好的,如果你得到他的认可,只怕他疼你还来不及。”

  秦朝笑了:“大哥放心,二哥也是我的兄长,我自然不敢怠慢,必会用心敬爱的。”

  “那就好。”楚凌风起身:“你有什么事就吩咐下人做吧,让他们烧些水供你沐浴,擦擦脸,哭得眼睛都肿了。”

  “是,秦朝这就安排,大哥慢走。”

  楚凌风见一切安排妥当,便转身出门了。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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